最後告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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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後的兩天，陌顏除了在書房處理公務，就是在後廚做蛋糕。
為了烤制出能夠分給在場所有賓客的超級大蛋糕，謝汐甚至找工匠加急做了一個大烤爐，每日就圍在這烤爐旁邊烤制蛋糕坯。
陌顏也是戴著圍裙從早到晚忙活個不停，打奶油打的手腕都麻了，渾身都沾滿了金粉。
兩人這兩天嘗奶油嘗得嘴裏直泛酸水，一日三餐也亂了套，因為在後廚吃奶油都吃飽了。
謝汐往自己嘴唇上一抹，抹出一手金粉，於是朝陌顏說：“殿下，你張嘴我看看。”
陌顏張開了嘴，別說是舌頭了，連牙齒都鍍上了一層金，看上去滑稽的要命。
謝汐彎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兩人在後廚忙活了整整兩天，終於在龍皇壽辰前一晚將蛋糕完全制作完畢。
謝汐給大蛋糕蓋上了一層輕飄飄的軟紗，遮住了蛋糕的“容貌”，卻依然看得出是個龐然大物。
陌顏叉腰，仰頭望著眼前巨大的蛋糕，眼眸微瞇：“謝汐，本王有時候覺得，你還挺有想象力的。”
“嗯？”
“不是什麽人都能想出來這麽個‘黃金千層奶油蛋糕’的。”陌顏看著她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謝汐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：“那我就暫且認為殿下你在誇我吧！”
廚房後門的幾個侍女姐姐瞬間抱作一團：“臥槽臥槽臥槽！！！甜死我了！！！”
磕邪門cp真的好上頭啊有木有！！！
陌顏見謝汐笑得憨傻，伸手想捏她的臉，謝汐卻下意識地往後一躲，陌顏的手在空中滯了一下。
“怎麽，嫌本王手臟？”陌顏看了看自己沾滿金粉和奶油的手。
謝汐一楞。
她……剛才怎麽會躲開？
平時陌顏要捏她的臉，她可是動都不敢動，站在原地任他蹂.躪。
謝汐有些不自然地說：“呃……殿下你先洗個手再說吧。”
陌顏白了他一眼，轉身到水池邊開始凈手。
謝汐有些惆悵地望著陌顏的背影，想到明天就要逃出龍宮，莫名地有些低落。
可愛善良的侍女姐姐們，還有質子殿下和淳妃娘娘，甚至連這個喜歡虐她的狗太子，謝汐都有些舍不得。
但是謝汐必須離開，她不想一輩子都為奴為婢，這簡直就是糟踐了自己的生命。
陌顏洗幹凈了手，又拿手帕擦拭了幾遍，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謝汐面前，說：“本王洗幹凈手了。”
“呃……”謝汐抿了抿唇，還是乖乖走到了陌顏面前。
陌顏伸手就在她臉蛋上狠狠一捏，謝汐眼眸垂得低低的，看不清表情。
後廚的姐姐們簡直要暈倒了。
“動不動就捏臉，小汐兒和殿下真的沒什麽嗎？！說出去誰信啊！！！”
“咱們得把好門，亭月你去放風，不然哪位娘娘來了可就說不清楚了。”
“小汐兒要是被殿下納入後宮，那可就真的飛上枝頭了！”
謝汐一邊被陌顏捏著臉，一邊含糊不清地說：“殿下，小的有一個請求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請一個時辰的假。”謝汐低著頭說。
“請假？”陌顏挑眉。
“對，我想請假出東宮，保證一個時辰就回來，”謝汐擡頭望著陌顏，懇切地說，“小的跟了殿下這麽久，從來都沒請過假，就一個時辰，好不好？”
陌顏偏過頭去，“嗯”了一聲，算是默認了。
……
謝汐回到侍女院，趁姐姐們不在，悄悄地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。
她翻開自己的枕頭，拿出了一塊手帕。
粉色的手帕上用灰色絲線繡了一條歪七扭八的小草魚，頭上還頂著兩只龍角。
謝汐默默地把手帕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，離開了東宮。
質子府門前，謝汐站在門廊外，心跳有些加速。
想到這是最後的告別，謝汐心下就難掩酸澀。
說實話，她對胥璟是有些心動。但也是她，拼命強壓著心中那份悸動，不讓自己真正喜歡上胥璟，因為謝汐知道，自己和質子殿下沒有可能。
若是他日謝汐躍龍門成功，或許還有幾分機會，不過眼下，緣分似乎只能走到這裏了。
謝汐猶豫了半晌，擡手敲了敲門。
裏頭的侍女一開門，見謝汐身上穿著太子殿的侍女服，不敢怠慢，立刻就去通報了胥璟。
不出一會兒，胥璟親自趕來，見到謝汐的那一刻，雙眸溢滿了驚喜：“汐兒姑娘？”
一見到胥璟，謝汐的心臟又漏跳了幾拍。月光下，胥璟一身竹青長袍，溫潤如玉，淺棕的眼眸猶如琥珀，叫人看上一眼就想永遠沈溺於他的雙眸。
他就像一支碧玉竹簫，讓人想將他置於唇邊輕輕吮吹，吹出世間最動人的音色。
謝汐逃開他的目光，硬是扯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：“質子殿下，這麽晚還來打擾你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不必如此客氣，無論汐兒姑娘何時上門，在下都非常歡迎，”胥璟把門拉開，比了個“請”的手勢，“汐兒姑娘找我有什麽事，可以進來慢慢說。”
“不了，我今天來只是想給質子殿下送樣東西。”謝汐眼神閃躲。
胥璟溢滿笑意的眼神一頓：“這是要送我什麽？”
謝汐低下頭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塊折的整整齊齊的手帕，遞給了胥璟。
“殿下，當初答應要親手繡一條手帕還你的，但是我的繡工太爛了，只能繡成這樣。”
胥璟驚喜地接過，將手帕在手心裏鋪開。
那是一張細膩的粉色帕子，一條小草魚窩在角落裏，頭上頂著一對龍角發卡，上面還零零星星地繡了幾朵桃花。
胥璟捧著手帕仔細端詳了一陣，笑道：“汐兒姑娘的繡工哪裏不好了，這不是繡的很可愛嗎？”
謝汐臉頰泛起一陣粉紅：“多謝殿下謬讚。”
胥璟握著帕子，望著她的眼神深切了幾分。胥璟突然想起了什麽，滿含歉意地開口說：“對了，汐兒姑娘，有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，我向太子殿下提過讓你來我府中服侍，但是太子殿下他並沒有同意。”
謝汐聞言，竟是舒了口氣。
太好了，幸好陌顏沒有同意讓她來質子府，不然……
不然謝汐還真的不一定舍得離開。
胥璟看著謝汐舒了口氣的模樣，感到有些疑惑，不過卻並沒有多問。
“汐兒姑娘親手繡的手帕我很喜歡，我收下了。只不過汐兒姑娘夜裏趕來，就是為了送這條手帕？為何也不進我府裏坐坐？”
“質子殿下，太子殿下還需要小的貼身服侍，我不便在您這裏待太久。”謝汐有些心虛地扯住了自己的衣角，“小的……小的得趕緊回去了。”
胥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，謝汐最後深深地望了胥璟一眼，然後行了個禮，轉身就走。
望著謝汐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，胥璟輕輕皺了皺眉。
……
今日，就是龍皇千歲壽辰大典之日。
龍域結界大開，水族貴族們紛紛應邀前來，一時間全東海熱鬧非凡。
陌顏今天穿上了一身絳紫底燙金紋的錦袍，額前繞過一條紫色抹額，銀色的長發垂順落在腰間，散發出尊貴的王者之氣。
今天謝汐給陌顏系腰帶的時候，動作格外的輕，陌顏想挑刺都挑不出來。
蓉妃精神狀態不佳，聽說已經有些瘋了，陌顏便把她鎖在了芙蓉殿，沒有把她帶出來參加今日的宴會。
淳妃身著一身雪錦曳地長裙，走在陌顏側後方，緩步走入了大典會場。
謝汐則走在兩人後面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陌顏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，卻見謝汐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，感到有些奇怪，但沒太在意。
高臺之上，龍皇殿下身著華麗龍袍，坐在流光溢彩的黃金寶座之上，正微笑俯視著眾人。
東海龍皇雖然已有千歲高齡，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，滿面紅光，連龍須都閃耀著光澤。謝汐只是瞧了一眼，就被那無上龍威震懾到說不出話來。
不愧是東海霸主，光是身上的威壓就讓謝汐感覺到微微窒息，讓人不自覺地只想臣服。
陌顏到場時，臺下的賓客們都已到場，其他八位皇子也已經入座。
水域貴族們各個都身著盛裝，臉上洋溢著笑容。謝汐第一眼就見到了白卿影，她今日身著橙色錦衣，端著一杯清茶正細細抿著，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恬靜。
陌顏從入座開始，眼神就一直往白卿影那邊飄，但白卿影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陌顏一眼。
胥璟作為墨海質子坐在了陌顏旁邊，陌顏入座，兩人微笑問好。謝汐站在陌顏身邊，給陌顏和淳妃都沏了茶，卻不敢看胥璟一眼。
胥璟的眼神在謝汐身上停留了好久，卻見謝汐一直避著他的目光，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。
他默默揪緊了袖中的帕子，沒有說話。
龍皇簡短地說了些開場話，謝汐也沒太註意聽龍皇說了些什麽，回過神來典禮已經開始了。
笙簫管弦一齊奏響，悠揚典雅的樂聲在皇宮上空徐徐流轉。紗幔縱橫的大殿內觥籌交錯，蛟龍舞姬們在大殿中央為賓客們獻上舞蹈，可謂是視覺與聽覺的極致盛宴。
侍女們將一盤盤珍饈佳肴端到了眾賓客面前，謝汐望著主子們案臺上的美味，頭一次沒感覺到什麽食欲。
淳妃拈起一塊梨糖小酥品嘗過後，看了看一旁站著的謝汐，朝她招了招手：“謝汐，這些甜食本宮吃不完，你也來嘗幾塊？”
謝汐連忙擺手說：“多謝娘娘好意，這麽好的美食，小的怎配……”
淳妃拿起油紙包起一塊小酥塞進了謝汐手裏：“跟本宮不必客氣。”
謝汐受寵若驚地接過，感激地對淳妃點了點頭。
陌顏註意到淳妃投餵謝汐，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塊未動的甜點，也拿了張油紙包了好幾塊糕點，反手遞到了淳妃手裏。
淳妃接過糕點，微微滯了一下，又塞進了謝汐手裏。
接了一手甜點的謝汐眼眶有些發酸，剛想說些什麽，一包更大的甜點又塞進了謝汐手裏。
那碧色的衣袖在眼前一晃而過，謝汐呆呆地擡頭一看，只見身旁的胥璟對她露出了清淺的笑容。
胥璟小聲說：“我也不愛吃甜的。”
陌顏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胥璟，但沒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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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烤制出能夠分給在場所有賓客的超級大蛋糕，謝汐甚至找工匠加急做了一個大烤爐，每日就圍在這烤爐旁邊烤制蛋糕坯。
陌顏也是戴著圍裙從早到晚忙活個不停，打奶油打的手腕都麻了，渾身都沾滿了金粉。
兩人這兩天嘗奶油嘗得嘴裏直泛酸水，一日三餐也亂了套，因為在後廚吃奶油都吃飽了。
謝汐往自己嘴唇上一抹，抹出一手金粉，於是朝陌顏說：“殿下，你張嘴我看看。”
陌顏張開了嘴，別說是舌頭了，連牙齒都鍍上了一層金，看上去滑稽的要命。
謝汐彎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兩人在後廚忙活了整整兩天，終於在龍皇壽辰前一晚將蛋糕完全制作完畢。
謝汐給大蛋糕蓋上了一層輕飄飄的軟紗，遮住了蛋糕的“容貌”，卻依然看得出是個龐然大物。
陌顏叉腰，仰頭望著眼前巨大的蛋糕，眼眸微瞇：“謝汐，本王有時候覺得，你還挺有想象力的。”
“嗯？”
“不是什麽人都能想出來這麽個‘黃金千層奶油蛋糕’的。”陌顏看著她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謝汐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：“那我就暫且認為殿下你在誇我吧！”
廚房後門的幾個侍女姐姐瞬間抱作一團：“臥槽臥槽臥槽！！！甜死我了！！！”
磕邪門cp真的好上頭啊有木有！！！
陌顏見謝汐笑得憨傻，伸手想捏她的臉，謝汐卻下意識地往後一躲，陌顏的手在空中滯了一下。
“怎麽，嫌本王手臟？”陌顏看了看自己沾滿金粉和奶油的手。
謝汐一楞。
她……剛才怎麽會躲開？
平時陌顏要捏她的臉，她可是動都不敢動，站在原地任他蹂.躪。
謝汐有些不自然地說：“呃……殿下你先洗個手再說吧。”
陌顏白了他一眼，轉身到水池邊開始凈手。
謝汐有些惆悵地望著陌顏的背影，想到明天就要逃出龍宮，莫名地有些低落。
可愛善良的侍女姐姐們，還有質子殿下和淳妃娘娘，甚至連這個喜歡虐她的狗太子，謝汐都有些舍不得。
但是謝汐必須離開，她不想一輩子都為奴為婢，這簡直就是糟踐了自己的生命。
陌顏洗幹凈了手，又拿手帕擦拭了幾遍，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謝汐面前，說：“本王洗幹凈手了。”
“呃……”謝汐抿了抿唇，還是乖乖走到了陌顏面前。
陌顏伸手就在她臉蛋上狠狠一捏，謝汐眼眸垂得低低的，看不清表情。
後廚的姐姐們簡直要暈倒了。
“動不動就捏臉，小汐兒和殿下真的沒什麽嗎？！說出去誰信啊！！！”
“咱們得把好門，亭月你去放風，不然哪位娘娘來了可就說不清楚了。”
“小汐兒要是被殿下納入後宮，那可就真的飛上枝頭了！”
謝汐一邊被陌顏捏著臉，一邊含糊不清地說：“殿下，小的有一個請求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請一個時辰的假。”謝汐低著頭說。
“請假？”陌顏挑眉。
“對，我想請假出東宮，保證一個時辰就回來，”謝汐擡頭望著陌顏，懇切地說，“小的跟了殿下這麽久，從來都沒請過假，就一個時辰，好不好？”
陌顏偏過頭去，“嗯”了一聲，算是默認了。
……
謝汐回到侍女院，趁姐姐們不在，悄悄地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。
她翻開自己的枕頭，拿出了一塊手帕。
粉色的手帕上用灰色絲線繡了一條歪七扭八的小草魚，頭上還頂著兩只龍角。
謝汐默默地把手帕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，離開了東宮。
質子府門前，謝汐站在門廊外，心跳有些加速。
想到這是最後的告別，謝汐心下就難掩酸澀。
說實話，她對胥璟是有些心動。但也是她，拼命強壓著心中那份悸動，不讓自己真正喜歡上胥璟，因為謝汐知道，自己和質子殿下沒有可能。
若是他日謝汐躍龍門成功，或許還有幾分機會，不過眼下，緣分似乎只能走到這裏了。
謝汐猶豫了半晌，擡手敲了敲門。
裏頭的侍女一開門，見謝汐身上穿著太子殿的侍女服，不敢怠慢，立刻就去通報了胥璟。
不出一會兒，胥璟親自趕來，見到謝汐的那一刻，雙眸溢滿了驚喜：“汐兒姑娘？”
一見到胥璟，謝汐的心臟又漏跳了幾拍。月光下，胥璟一身竹青長袍，溫潤如玉，淺棕的眼眸猶如琥珀，叫人看上一眼就想永遠沈溺於他的雙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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胥璟溢滿笑意的眼神一頓：“這是要送我什麽？”
謝汐低下頭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塊折的整整齊齊的手帕，遞給了胥璟。
“殿下，當初答應要親手繡一條手帕還你的，但是我的繡工太爛了，只能繡成這樣。”
胥璟驚喜地接過，將手帕在手心裏鋪開。
那是一張細膩的粉色帕子，一條小草魚窩在角落裏，頭上頂著一對龍角發卡，上面還零零星星地繡了幾朵桃花。
胥璟捧著手帕仔細端詳了一陣，笑道：“汐兒姑娘的繡工哪裏不好了，這不是繡的很可愛嗎？”
謝汐臉頰泛起一陣粉紅：“多謝殿下謬讚。”
胥璟握著帕子，望著她的眼神深切了幾分。胥璟突然想起了什麽，滿含歉意地開口說：“對了，汐兒姑娘，有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，我向太子殿下提過讓你來我府中服侍，但是太子殿下他並沒有同意。”
謝汐聞言，竟是舒了口氣。
太好了，幸好陌顏沒有同意讓她來質子府，不然……
不然謝汐還真的不一定舍得離開。
胥璟看著謝汐舒了口氣的模樣，感到有些疑惑，不過卻並沒有多問。
“汐兒姑娘親手繡的手帕我很喜歡，我收下了。只不過汐兒姑娘夜裏趕來，就是為了送這條手帕？為何也不進我府裏坐坐？”
“質子殿下，太子殿下還需要小的貼身服侍，我不便在您這裏待太久。”謝汐有些心虛地扯住了自己的衣角，“小的……小的得趕緊回去了。”
胥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，謝汐最後深深地望了胥璟一眼，然後行了個禮，轉身就走。
望著謝汐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，胥璟輕輕皺了皺眉。
……
今日，就是龍皇千歲壽辰大典之日。
龍域結界大開，水族貴族們紛紛應邀前來，一時間全東海熱鬧非凡。
陌顏今天穿上了一身絳紫底燙金紋的錦袍，額前繞過一條紫色抹額，銀色的長發垂順落在腰間，散發出尊貴的王者之氣。
今天謝汐給陌顏系腰帶的時候，動作格外的輕，陌顏想挑刺都挑不出來。
蓉妃精神狀態不佳，聽說已經有些瘋了，陌顏便把她鎖在了芙蓉殿，沒有把她帶出來參加今日的宴會。
淳妃身著一身雪錦曳地長裙，走在陌顏側後方，緩步走入了大典會場。
謝汐則走在兩人後面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陌顏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，卻見謝汐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，感到有些奇怪，但沒太在意。
高臺之上，龍皇殿下身著華麗龍袍，坐在流光溢彩的黃金寶座之上，正微笑俯視著眾人。
東海龍皇雖然已有千歲高齡，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，滿面紅光，連龍須都閃耀著光澤。謝汐只是瞧了一眼，就被那無上龍威震懾到說不出話來。
不愧是東海霸主，光是身上的威壓就讓謝汐感覺到微微窒息，讓人不自覺地只想臣服。
陌顏到場時，臺下的賓客們都已到場，其他八位皇子也已經入座。
水域貴族們各個都身著盛裝，臉上洋溢著笑容。謝汐第一眼就見到了白卿影，她今日身著橙色錦衣，端著一杯清茶正細細抿著，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恬靜。
陌顏從入座開始，眼神就一直往白卿影那邊飄，但白卿影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陌顏一眼。
胥璟作為墨海質子坐在了陌顏旁邊，陌顏入座，兩人微笑問好。謝汐站在陌顏身邊，給陌顏和淳妃都沏了茶，卻不敢看胥璟一眼。
胥璟的眼神在謝汐身上停留了好久，卻見謝汐一直避著他的目光，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。
他默默揪緊了袖中的帕子，沒有說話。
龍皇簡短地說了些開場話，謝汐也沒太註意聽龍皇說了些什麽，回過神來典禮已經開始了。
笙簫管弦一齊奏響，悠揚典雅的樂聲在皇宮上空徐徐流轉。紗幔縱橫的大殿內觥籌交錯，蛟龍舞姬們在大殿中央為賓客們獻上舞蹈，可謂是視覺與聽覺的極致盛宴。
侍女們將一盤盤珍饈佳肴端到了眾賓客面前，謝汐望著主子們案臺上的美味，頭一次沒感覺到什麽食欲。
淳妃拈起一塊梨糖小酥品嘗過後，看了看一旁站著的謝汐，朝她招了招手：“謝汐，這些甜食本宮吃不完，你也來嘗幾塊？”
謝汐連忙擺手說：“多謝娘娘好意，這麽好的美食，小的怎配……”
淳妃拿起油紙包起一塊小酥塞進了謝汐手裏：“跟本宮不必客氣。”
謝汐受寵若驚地接過，感激地對淳妃點了點頭。
陌顏註意到淳妃投餵謝汐，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塊未動的甜點，也拿了張油紙包了好幾塊糕點，反手遞到了淳妃手裏。
淳妃接過糕點，微微滯了一下，又塞進了謝汐手裏。
接了一手甜點的謝汐眼眶有些發酸，剛想說些什麽，一包更大的甜點又塞進了謝汐手裏。
那碧色的衣袖在眼前一晃而過，謝汐呆呆地擡頭一看，只見身旁的胥璟對她露出了清淺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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